1918年,畢卡索又戀愛了,與Olga結婚。棄舊迎新的他,放下立體派畫風而轉向新古典主義。我們看到他把梵谷「午睡」的農夫農婦,畫成美夢中的情人,維妙維肖。(下圖)
冰與火,慢與快的個性,注定了兩人的命運。布拉克一生安穩地畫著他的靜物畫。他師承塞尚,作起畫來,也活像塞尚,講究慢工細活,確保完美無瑕。他喜歡同步慢慢的畫著好幾張畫,享受一步一腳印的過程。他認為繪畫的過程比完成更重要。他要讓看畫的人,同他一起經歷創作過程中的無窮樂趣。他的真誠,對自己、對藝術、對看畫的人,一絲不苟,始終如一。
Truth exist; only lies are invented.
真理常在;只有謊言是被製造的 。(布拉克)
With age, art and life become one.
隨著年齡成長,藝術與生活合而為一。(布拉克)
1937年,布拉克又作了「拿著曼陀鈴的女子」(下圖右),有點「超現實派」的味道,卻仍是固步自封,缺乏新意。右邊的畢卡索又有新歡,畫了一個哭泣的舊愛。 Olga 在他的心中,已是如此的醜陋不堪。火,又一次挑戰了藝術的尺度,勇於創新,毫不退縮。
同在1937年,急步走在時代前鋒的畢卡索,完成了「格爾尼卡」反戰的巨作(下圖)。我們已看不出這是什麼主義了,因為這就是畢卡索,獨一無二。1951年,他70歲,又換了個新畫風,完成了韓戰大屠殺(下圖)。他的多變,他的速度,如火如荼。
冰與火,相生相剋。布拉克似冰,冷靜安隱,撤頭撤尾的立體派,也是創建者。可畢卡索擁有立體派的光環,在當代或後世,都比布拉克強。布拉克無疑是當代知名的藝術家,受人敬重。他的作品在他生時,已被收藏入羅浮宮。畢卡索似火,轟轟烈烈的點燃著20世紀藝術,成為世界級的巨星。1973,蘇聯還為他出了郵票。
然而,冰火相遇的傳奇,卻成為藝術史上的奇蹟、永遠的歌頌。1954年,布拉克在被接受訪問時說:
If we have never met with Picasso, will Cubism have been what it is? I think not, the meeting with Picasso was a circumstance in our life.
假如我不曾遇見畢卡索,會有現在的立體派嗎?我想不會,我們的相遇,是命運的安排。
後記:此刻,終於寫完「冰火傳奇」三則。借用布拉克的話,享受的是過程。從很不喜歡畢卡索其人其畫,到毫不猶豫給他按個讚,過程中的研讀,分析,比對,使我慢慢體會到他為何比人強,也使我常常嵌入厭惡及激賞的糾結中。時勢可造英雄,可人的性格,卻是造就英雄的本質。
「畢卡索 : 創造者與毀滅者」(Picasso, Creator & Destroyer by Arianna Huffington, 1996.) 一書中,形容畢卡索擁有:
Power to create and passion to destroy.
創造的力量與摧毀的熱情。
"If I had not been a painter, I would have been a picador."
如果我不是畫家,我會是個鬥牛士。-畢卡索畢卡索是個鬥牛士,也是個畫家。
(全文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