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輕女子肖像(畫引子49)

年輕女子肖像

Portrait of a Young Lady (1465)

安東尼奧·波拉約洛(1429 -1498)

Antonio del Pollaiuolo

52.2 x 36.6 cm 楊木板上油畫及蛋彩

柏林國家博物館


女子很年輕,看她平坦的胸部,大概12、3歲左右。嫩白的肌膚,天真無邪的眼神,穿着時髦這種小型側面肖像畫,應是家族為女兒相親時用的。靠著大理石窗枱,在藍色天空前憧憬著美好的未來。


安東尼奧·波拉約洛(1429 -1498)

是一位意大利文藝復興時期畫家雕刻家金匠他的女性肖像,表現出冷靜端莊,卻對時尚細節,一絲不苟,這就是15世紀後期肖像畫的常態。

15世紀中葉流行側面肖像畫

波拉約洛同款的作品,正是15世紀中葉最流行的肖像畫。富貴人家,都會為適婚年齡的女孩,找畫家作肖像畫,以便在上流社群中,增加曝光律,找到理想的丈夫。傳統中,女子通常以側面入畫,避免直接與觀者的目光相遇,以保存女子的體面。她們都會穿上最華麗的衣服,戴上珠寶。文獻顯示,當時有一項「奢侈法案」,只允許女性在結婚和婚後三年,穿帶昂貴的衣服和珠寶,以規範女士對奢華服飾的過度支出。畫家把這些千金小姐,畫得美崙美奐,自是功不可沒。


典型的側面肖像畫

Ginevra Bentivoglio 是博洛尼亞勳爵的妻子。金髮是當代女士的首選。她跟随流行,剃掉了前額的頭髮,把髮際綫向後移,也把眉毛拔細了。姿和缺乏表情的臉,是典型的十五世紀意大利側面肖像畫。只是,背景帷幔左邊,加了戶外的景觀,創了新意。然,全畫都是平平的,沒有陰影,沒有深度。

文藝復興藝術的繁華與蓬勃
宮廷貴婦也理所當然的,爭相入畫。看清楚畫家的精工細鑄,令人讚驚。這些極盡侈華的服飾,也為我們印証了當年文明繁華與豐盛。

像這樣的畫家在文藝復興的時期,不計其數。藝術離棄中古時代的沉寂,突然綻放,有著前所未有,後無匹比的蓬勃。畫家都是功夫了得,有自己的工作室,收取學徒,幫忙作畫。許多出學徒之手的作品,幾可亂真。

三幅波拉約洛的作品,極為相似,是出自老師或學生之手,無從考據。

南方文藝復興vs 北方文藝復興

兩幅只相差5年的南、北文藝復興作品比一比,華麗vs素雅。左邊有內涵的北方女子肖像(見上期拙文),在內容及技術上,更勝一籌。然,右邊南方女子的純真,卻使人一見種情


文藝復興創造了很多藝術家,留下無數好畫作。然,後世評論文藝復興的藝術光環,盡落在達文西、米開朗基羅、拉斐爾等大師中,大部分畫家,都被世人遺忘了,有點可惜!


還有更多15世紀肖像畫的有趣故事,敬請期待。

女子肖像比一比

 

子肖像 Portrait of a lady (1460)
羅杰爾.幸登 Rogier Van Der Weyden(1399-1464)
橡木板上油彩 34 x 25.2 cm
美國華盛頓國家博物館

寂靜安然恬靜女子,卻帶着千絲萬緒,楚楚動人。

女子身份不明,從她的衣着及拔掉的眉毛,和後退的髮際綫来看,屬15世紀北歐典型宮廷貴婦的打扮,女子應來自權貴之家

低垂的,帶着當代女子應有的含蓄。微嘟的唇,欲語還休。緊握雙手,顯出女子應有的服從,卻含一絲的不安。高高的額頭,方方的兩,裸露的垂,女子沒有很美,卻帶著情緒,氣質非凡,令人着迷
Flemish ,佛蘭德人,屬日以曼民族,為比利時兩大主要民族之一,說荷蘭語。女子穿著Flemish 服裝。透白的頭紗留下有摺痕、紅色腰鎖上了金扣、手上的金戒指,還有那藏在白紗下的金髮,細節中,看到一絲不苟。女子身穿黑袍,在黑色背景中,頭及手,成了唯一的焦點。精細的描繪,人格的探索、表情的拿捏,表現了畫家的功力。

羅杰爾.幸登(1399-1464)
15 世紀北方藝復興知名職業畫家。生平資料失散乏詳,擅長畫宗教畫、肖像畫。曾為朝廷及鄰國貴族作畫,去世後漸被遺忘,經後世研討及修復其作品,重現藝壇,視為珍寶。
拙文 https://jinnaart.blogspot.com/2020/08/

上期介紹了「霍弗林家族女子肖像」。兩幅北歐同時代,相差10年的畫作,有着很多相同點。兩幅女子肖像,用色及風格都很相似。

藝術背景
文藝復興年代,文主義興,感性真實的人物,代了中世紀刻板的宗教圖像。王室與貴族崛起,為顯示自己的財富與地位,紛紛委託畫家作肖像畫典型的正面或側面的半身像,配上黑色背景,其真實度宛如攝影,卻比照片更動人。畫家之妙手神筆,更能增添一些受委託人的宏偉和情趣。北方文藝復興畫家,愛上室內恬靜、細膩光影,以比保守、樸實、唯物主義手法,來深化人物內涵與情操。適逢彩之發明畫家用不易乾的油彩,可以慢慢畫,持續修正。加上鮮明度,色域廣、耐水強,從此,畫家的畫,變得更細緻、鮮明、亮力

邊的畫作整體的藝術成就,比左邊強,也留下了大師親筆簽名。左邊的女子帽子上,多了一隻蒼蠅,大師隱身了。

蒼蠅入畫

從15-17世紀,蒼蠅確實是藝術家的寵兒。1550年,喬治·瓦薩里 Giorgio Vasari ,畫家兼作家,在「生活」雜誌寫道:「據說年輕的喬托 在年長奇馬布埃所畫的人物鼻子上,畫了一支十分逼真的蒼蠅。當大師回去作畫時,他不止一次要趕走蒼蠅,然後才意識到自己被騙了。」喬托,是名畫家奇馬布埃的徒弟,日後青出於藍,比師父更有名。瓦薩里強調,蒼蠅不僅登上年輕喬托的藝術,更成為義大利文藝復興運動中,從虛幻的中世紀藝術,轉向現實主義的工具。(節譯The annoying fly and symbolic painting, by Silvia Tomasi)

有興趣看看畫中蒼蠅的作品,可點以下文章:
https://www.conceptualfinearts.com/cfa/2021/03/08/the-annoying-fly-and-symbolic-paintings/